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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6莫欺人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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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6 莫欺人善

午夜。

夜涼如水,滿懷心事的項哲輾轉反側無法入眠,悄悄地爬起來走上陽臺。

擡頭仰望,寂靜的夜空鑲嵌著滿天閃爍不定的星光,他心裏亂糟糟的糾結成一團,沈重得像灌滿了鉛,根本無心欣賞這難得的景象,失落地一個勁長嘆。

想到那些住在同一層樓裏的混蛋,他的心頭就會燃起熊熊怒火,要是現在拿一支槍,把那些混蛋全殺光……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難以扼制地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緒,他下意識地瞅了一眼樓下的裝甲車。

不知道車上的人睡了沒有,如果悄悄接近,不可能不心動車上的人!

市區雖說早就停了電,可街邊的太陽能路燈卻在白天攢足了能量,此刻正揮霍著來之不易的電力,昏黃的燈光遠遠地將裝甲車的影子拉得老長,讓人不自覺地想起小時候的恐怖片。

突然間他靈機一動,車上的拿不到,表哥身上不是有一支沖鋒槍麽?想到這兒他像打了雞血,瞅著隔壁的窗戶默默地說:果果,你等著,我馬上就來救你了……誒?

項哲的視線在隔壁的窗子上停了一會兒,再看看其它的窗戶,忽然發現隔壁的窗子有一點不同!

再仔細觀察一會才發現隔壁窗子裏向外透著一點微弱的亮光!它是如此微弱,若不是他視力極為出眾,根本不可能發現這麽微小的差別!

果果還沒睡?項哲大喜,他的腦子裏猛地冒出一個念頭:何不趁著夜深人靜,把果果救出來?

雖然他們在門口放了守衛,可兩個房間的陽臺間只有一米多的距離,只要有膽量,跳過去根本不是問題,然後無聲無息地把人救出來,然後趁夜離開!

怎麽想他怎麽覺得這個計劃完美,說幹就幹,他馬上跑回屋子裏把鼾聲如雷的毛胖子叫醒,求他配合自己救人。

睡得昏昏沈沈的毛胖子原本還半夢半醒,聽完了項哲的計劃才,剎那間睡意全無,瞪著項哲結結巴巴地重覆:“跳,跳陽臺?”

“小點聲!”項哲連連點頭,“表哥,你一定要幫我!”

毛胖子嘴咧得老大:“我幫你沒有問題,但是就我這塊頭,跳得過去嗎?”

“我跳!”項哲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。

不得不說愛情的力量是如此偉大,項哲之所以和這個膽小的表哥合得來,就是因為他的膽子比毛胖子更小!

“你?”毛胖子大搖其頭,“六子,不是表哥打擊你,別看這兒才二樓,掉下去也不是好玩的,你這麽單薄……”

“表哥!”項哲急了,“你到底幫不幫我!”

毛胖子剩下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,腳一跺牙一咬:“幫!你等著!”

“還等什麽呀……”項哲急得差點沒吐了血。

毛胖子卻不管他,徑自來到套間門外,輕輕敲了敲門。

門裏傳來劉潔警覺的聲音:“誰!”

“是我,你能不能出來一下!”毛胖子壓低聲音說。

房門幾乎是立刻就打開了,劉潔衣裝嚴整地走出來,小心地帶上門,狐疑地問:“這麽晚了,什麽事啊?”

套間裏表面上睡得正香的崔瑩驀然間睜開眼睛,躡手躡腳地湊到門邊,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偷聽。

毛胖子有點尷尬,可為了表弟,還是硬著頭皮說:“劉潔,胖叔想求你幫幫忙!”他把項哲的想法說了一遍,不安地等待著劉潔的回答。

門後的崔瑩連蒙帶猜地聽完毛胖子的話,一顆懸在半空的心頓時放下來,可隨即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:這會不會是為了麻痹她使的障眼法?

想到這兒她再也呆不住了,眼珠一轉計上心來,裝出剛睡醒要上廁所的樣子,揉著眼睛扭開門,睡眼惺忪地一擡頭,瞅著站在門口的毛胖子和劉潔嘟嘟嚷嚷地說:“這麽晚了不睡著,你們幹什麽啊?”說完還拍著嘴巴打了個哈欠,把迷迷糊糊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。

誰也沒懷疑她,毛胖子沖她笑笑說:“沒事,你忙你的。”

崔瑩心說我忙什麽啊我!可表面上卻不能有絲毫異常,徑直走向衛生間。

劉潔想了想說:“看在他這麽癡情的份上,我幫了。”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,項哲這份癡心實在沒法不讓身為女人的她感動。

毛胖子頓時大喜過望,連聲道謝。要是換成沈飛和沙毅,答應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。

他是見過劉潔身手的,知道以她的能力,跳個陽臺絕無困難,這事九成九是成了。

項哲卻不明白毛胖子這是怎麽了,還求一個女人?表哥越混越回去了。

劉潔第一個走向陽臺,毛胖子伸手一拉,拽著項哲一起走,小聲地在他耳邊交待:“一會兒她說什麽你就聽什麽!”

三人一出門,剛鉆進廁所裏的崔瑩就急不可耐地沖出來,不動聲色地湊到門邊偷聽。

項哲雖然不願意被一個女人擺布,可也知道表哥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,眼下不好多問,只能閉上嘴巴聽安排。

劉潔看看兩個陽臺之間的距離,點點頭輕聲說:“沒問題!”她把沖鋒槍和多餘的彈匣都摘下來,以防跳的時候發出聲音,身上只留下兩把微聲手槍,活動活動胳膊腿,確認沒有會發出碰撞聲的東西之後,小聲說:“我先過去,然後項哲你跳過去,不用怕,我接著你。”

毛胖子遲疑地說:“他還用過去麽?”他很擔心項哲的身手。

劉潔不悅地瞪了他一眼:“那女人認識我是誰啊,他不跟著過去,她肯跟我走嗎?”

毛胖子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,項哲卻重重地點頭:“好!”

劉潔滿意地點點頭:“這才像個男人!”

毛胖子心說感情我不是男人?可這話又不能直接說出來,只好放在肚子裏一個人郁悶。

蹲在門裏的崔瑩憋著笑,險些悶出內傷。

劉潔站在陽臺邊深吸一口氣,雙手在陽臺邊緣一撐,人已經像頭敏捷的豹子一般站到了欄桿上,隨即雙腿用力猛地彈出去,越過兩米的距離落地後身體一卷在地上滾了一圈,無聲無息地跳到了對面。

這裏的陽臺的四周不是常見的矮墻,而是一圈玻璃制成的圍欄,頂端大概有巴掌那麽寬,看起來很新潮的樣子。

哲項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,狠勁揉揉眼睛,劉潔還是在對面!沒想到她的身手這麽漂亮,這一下令他信心大增,與此同時又生出許多的敬畏。

劉潔沖這邊招招手,項哲知道這是叫自己過去,他的心跳驟然加速,站在圍欄邊上,卻怎麽也爬上不去。

劉潔一下子急了,兵貴神速,再這麽拖下去,還指不定拖出什麽意外來!她狠狠地沖屋屋子裏指一指。

項哲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,可也明白不能再拖下去,硬咬著牙,讓毛胖子扶著他站在圍欄上,一狠心猛地跳出去。

和劉潔相比,他這一跳無異於狗熊下樹,雖然也跳過了一米多的距離,可一旦他落地,就得讓所有人都聽見!

劉潔自然不能伸手抱他,她看準時機,手在項哲脖子後面一按,令他的身體大頭朝下栽到陽臺上,再加上跳躍的速度,恰好也在陽光上滾了一圈兒,竟然和劉潔一樣沒發出什麽聲音!

劉潔暗拍胸口,真是好險,以後可不能幹這麽懸的事了。

此時裝甲車裏正輪到沙毅守夜,正巧無意間看到陽臺間人影一閃,本以為是眼花,可隨後又是一閃,他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,因為分配房間的時候他不在場,所以他不知道兩邊住的都是什麽人,於是他馬上叫醒了沈飛。

沈飛睡得很輕,一叫就醒,他簡單地聽完沙毅的描述,仔細往上一看,一眼看到了陽臺上的胖胖的身影:“你看那個是不是毛胖子?他們想幹什麽?”

沙毅“刷”地抽下狙擊槍上的微光夜視瞄準鏡,貼在眼睛上仔細瞅:“是毛胖子,跳過去的是劉潔!”夜視儀裏看不清人的相貌,但是毛胖子的體型是所有人中的唯一!

“我看!”沈飛一把搶過瞄準鏡,死死地盯住陽臺上的人影——這到底是想幹什麽?

項哲仰面朝天躺在陽臺上,心有餘悸地嗵嗵亂跳,心說再也不玩這麽刺激的了,他翻身想爬起來,哪成想身子起到一半兒,竟然聽到屋裏有說話的聲音——因為沖力掌握得不好,他的腦袋正好停在門邊。

項哲一下子楞住了,屋裏不光果果一個人?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側耳傾聽……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喘息、拍擊的水花聲和肉體的碰撞聲混在一起鉆進了他的耳朵,令他如被雷擊般楞在當場,心如刀割般千創百孔!

果果,果果她怎麽,怎麽……項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就在這裏,屋裏又傳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話:“寶貝,我和那個麻桿誰厲害?嗯?”

一個女人用疼痛般的壓抑呻吟回答了他。即使她沒說話,項哲還是聽出了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,他心如死灰,一顆心不斷地下沈,再下沈。

男人得意洋洋地誇耀:“他X的,你個爛貨,老子都玩多少次了,那小子還以為你多純呢,哈哈哈……他玩過你沒有,嗯!”

“沒,沒有……”

**的對話像燒紅的烙鐵一般鉆進項哲的耳朵,他的感情和理智一齊崩潰了。

劉潔面紅耳赤,她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個結果。

突然間項哲猛地站起來,受傷的野獸般地低吼:“給我槍!”他的眼裏閃著危險的光,像一只擇人欲噬的餓狼。

項哲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癡傻蛋,竟然對這麽個女人難以割舍,他的心中有什麽東西在剎那間倒下了,令他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——愛到了極點的心瞬間充滿了恨極的毀滅。

劉潔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,打開保險遞給他:“直接扣扳機就行了。”惡莫大於毀人之善,德莫大於白人之冤,越是老實人越不容易發火,可一旦老實人發起怒來,血濺三尺也不稀罕!

項哲感激地沖劉潔點點頭,飛起一腳“嘭”地踹開了陽臺門。

“啊——”屋裏的女人一聲尖叫,尖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遠遠地傳出去。

“什麽人!”男人機靈地一個翻身跳下床,赤身裸體地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槍,說時遲那時快,項哲滿心的恨意化作覆仇的子彈沖出槍口,連連扣動扳機,雖然他沒開過槍,可當不住打的子彈多,男人還沒拿到槍,胳膊上就先中了兩發子彈,疼得他大聲地慘叫。

項哲臉上閃出一個陰狠的笑,冷冷地看著中彈的小平頭和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,他很想說點什麽,表示表示自己的不屑,可話到了嘴邊卻哽咽著堵在嗓子眼兒裏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能在心底怒吼:你對得起我嗎?

他根本看也不願意看小平頭一眼。

“糟了!”裝甲車裏的沈飛和沙毅同時意識到大事不好,不約而同地抄起槍,沙毅飛快地卡好夜視儀:“我掩護!”說完打開頂蓋將狙擊步槍架在車頂。

與此同時,陽臺上的毛胖子已經傻了,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,屋裏的崔瑩更是嚇了一大跳,她聽不到槍聲,卻聽得到尖叫和痛呼!她再也等不下去了,一個箭步躥上了陽臺。

劉潔一回身,沖毛胖子低吼:“槍,把槍扔過來!”

毛胖子還分得出輕重,知道出了意外,趕緊把沖鋒槍槍扔過去,然後又把劉潔脫下來的戰術馬夾扔過去。

劉潔飛快地裝備好,一閃身鉆進屋裏,目光一掃,臉一紅楞住了。

項哲端槍的手難以抑制地顫抖著,不,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,惡狠狠的目光盯著那對男婦,似乎隨時都會開槍;那個叫果果的女人抓著單薄的被單擋住身體,眼睛裏流露著驚恐和乞求;小平頭光著身子縮在床邊,大氣也不敢出一口……他的手槍就在距離不到半米外的床頭櫃上,可他楞是連看也不敢看一眼。

劉潔雖然臉紅,卻沒有退出門外,她知道項哲一個人控制不了局面。

她瞄了項哲一眼默默地想:他……會怎麽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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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昨天一樣是四千,呵呵,總算過了那道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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